去年秋天的时候,我在融尚南希伙伴当教育顾问实习生。我当时的主要职责之一是帮助申请美国寄宿高中的学生做面试的准备。我发现,普遍来说,对申请学生难度最大的面试问题是"Why Boarding School”——为什么申请寄宿美高。刚开始的时候,大部分学生都会对"社区意识"或美国的教育水平做出泛泛的回答。但是当我追问他们为什么真正想上美国的寄宿学校时,他们表现出的一脸茫然,让我在他们身上看到了五年前的我。
八年级时的我也不能很好的回答这个问题。因为当时我并不认识任何上过寄宿美高的人,也没有办法完全理解美高的住宿生活。在我的校园面试中,我主要强调了寄宿美高的学术及课程。那时我翻阅了我所申请学校的课程目录,而且也十分着迷于这些课程。最重要的是,我认为上寄宿学校能够帮助我进入一所理想的大学。不过现在再让我回首往事,我会对“Why Boarding School”做出不一样的回答。
Academic Focus
在上Blair之前,我曾就读于北京清华附中国际部,以及纽约市上东区的一所走读学校,Brearley。作为曾被《福布斯》杂志评为美国#4的私立学校,Brearley是一个著名的“高压锅”。在这个学校里,学生们互相竞争很激烈,尤其是在大学申请的过程中(每年超过百分之三十的毕业生都会进入藤校)。 我在Brearley七年级时经常每天得完成近一百页的阅读作业,比我在Blair AP历史课的阅读量还要大。虽然Brearley对我的学术能力帮助很大,但我在那里并不开心。相比之下,Blair几乎没有竞争力,也完全没有"sink or swim"的气氛。我和同学之间很少讨论我们自己的成绩,因为学校非常不赞成这种行为。老师们非常欢迎学生来问问题。老师在宿舍值班时,我会请他们重新帮我解释化学的滴定问题,或者修改我的论文。在Blair,我了解到我不需要在一个割喉的环境下获得动力。作为一个比较努力的学生,我更适合在一个可以推动自己成长的环境中学习。很高兴的一点是我可以自由的制定自己的学习计划,而学校则会提供给我我所需的资源。我当时刚进Blair时直接上了拉丁语三的课程(一般是高三的学生上的课)。而等到高三时,我已经完成了Blair所有的拉丁课程。在了解到我的需求后,Blair又为我专门开设了一对一的古希腊语课程。
Community
在Blair,我第一次感觉到我可以完全融入进一个community。我的学科老师们同时也是我的advisor、教练,或者宿管。同时,能在教室外看到我的同学也让我更容易感受到了归属感。而在Brearley和之前的学校里,我经常能感到学生之间基于种族或社会经济地位的差别,很难和不住在同一个社区的同学成为朋友。相比之下,我在寄宿学校交到的朋友很广泛,其中包括一名来自尼日利亚的1米9女孩,她现在是杜克大学女子篮球队的首发球员。
在来寄宿学校之前,我的朋友圈很窄。他们都非常注重学术,且有着相似的文化背景。但通过在Blair举行的正式晚宴(formal dinner),我学会了与我背景不同的人建立联系——他们当中有生活经验丰富的老师,平时我不敢接触的摔跤运动员,以及来自世界各地的同龄人。我和我室友的卧谈会也是我在寄宿学校最难忘的回忆。
我非常感谢一直在帮助我的校友和学长学姐。现在我还经常和他们视频通话。去年在我参观大学时,我遇到了Blair的毕业校友。尽管我们素未蒙面,他们也很热心的带我去喝咖啡,并给了我许多申请方面的建议。Blair的利他主义和导师文化也激励我回馈。在我还是高一学生时,我的高尔夫球赛搭档和球队的副队长,August, 带我出去吃午饭,并承诺在我大一时也会为一名大一学生做同样的事。August的举动可能看起来很小,但她帮助我让我感到我是被欢迎的欢迎,也让我看到了我在Blair的未来:我可以属于这里。去年寒假,我带着一位新生到北京吃日本料理,当我们因对阅读的热爱而结下了不解之缘,我希望我能为她做同样的事情。
Blair教会我如何培养人际关系,而不仅仅是坐在书桌前学习。对我来说,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收获——在西方文化中,走向社会是一种进步的手段。作为亚洲人,我们经常被教导要保持低调,不要过多的谈论我们的成就。通过每周的正式晚宴, 寄宿学校帮助我认识到了在一个有规划的环境中社交的重要性,从而获得智慧,以一种负责任、有吸引力的方式展示自己。在Blair,我晚上10点在宿舍的common room学到的知识和上午8点30分在教室里学到的一样的有价值。我和我的朋友都知道学术很重要,但它并非是我们人生中唯一重要的东西。
Exploration Beyond Comfort Zones
最重要的是,Blair拥有一个非常安全的环境,能够让我勇敢的走出我的舒适区。走读学校可能拥有更好的环境及机会把兴趣培养成特长。例如,成为体育特招生在走读学校会更容易。因为在家里,通常有更多的机会聘请私人教练或掌握额外的专业资源。相比之下,寄宿学校的大多数活动的门槛反而较低,学生可以从而扩展新的兴趣和特长。我的许多同学刚来Blair时都是赛艇、戏剧或机器人的初学者,但四年过去后,他们在大学里还在继续这些兴趣爱好。我最好的朋友是在因为脚踝受伤不能加入Blair的JV网球队时,偶然发现了她对舞台设计的兴趣。她最终爱上了戏剧技术,现在她是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戏剧、电影和电视专业的大一新生,这个专业的录取率甚至低于哈佛。
Blair鼓励我们用兴趣和激情来定义自己,而不仅仅是我们学业上的成就。因为我们没有将未来和目标完全基于在当下的成就上,因此我们更乐于去探索新的兴趣。在学校这个大家庭里,我们为彼此欢呼,我从同学老师那里得到的支持让我渐渐变得不那么害怕失败。我以前是一个害羞的人,但在Blair,我找到了对公开演讲的热情。在朋友和老师的鼓励下,我进行了一次TEDx演讲,12年级时做了一次全校chapel演讲,包括毕业典礼上的致辞,这些都是我刚到Blair时从未想过的。
结语
我认为"Why Boarding School"的问题没有一个正确的答案,因为每个学生从寄宿学校获得的价值会有所不同。由于很多准备申请的学生没有去过美国寄宿学校,他们不了解寄宿学校帮助获得社会技能和文化资本的隐性非学术课程。寄宿学校给予了学生一个在学术上深造的机会和社会方面的体验。作为中国学生,我们经常通过成绩、奖杯和分数来衡量我们的成就,而大学就是最终的奖状。
五年前,我还是一名申请者,而今年我已经成为了一名申请顾问;在从多角度经历了寄宿学校的申请过程后,我总结的经验是,面试官会从学生身上寻找很多东西:思想开放、好奇、渴望成为社区的一份子,以及为此做出贡献。最后在经历了Blair、Brearley、和清华附中之后,如果让我重新选择,我仍然会选择Blair。最关键的原因是,在这里我感受到了快乐和支持,这两者都是对学业和自我发展至关重要的。我的老师、朋友和导师没有像以前在其他学校那样只关注于我的学习和高尔夫,而是把我变成了一个整体。他们激励我,让我利用我所得到的教育来回馈我的社区。Blair所做的不仅仅是让我进入常春藤联盟和斯坦福:它更是教会了我,there is more to life than a series of goals to fulfill。